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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有个性的人散文名篇 散文名家陈长吟人要想做成点事情

人气:344 ℃/2024-01-19 20:03:42

编者按:

作家黎峰是编者的好友,也是陕西很有才华的小说作家,他当过空降兵,以战士身份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,和著名作家莫言成了校友。他也是老作家徐怀中先生的高徒,约请他采访陈长吟先生,是最好不过的选择。

陈长吟先生是陕西散文名家,人品高贵,又曾有部队作家的经历,同黎峰在感情上最为亲近。在我的期待之中,他们一问一答,从容不迫,给读者奉献出了一道道高档的文化大餐。

主持人:季风(阳光报《非常对话》栏目主编)

对话嘉宾:黎峰(青年作家,陕西省广播电视局干部)

陈长吟(当代著名作家、文化学者)

嘉宾简介:

陈长吟,现为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,今日国土·生态文学委员会常委,陕西省散文学会主席,西北大学现代学院文学院院长、中国散文研究所所长。曾任《美文》杂志副主编、西安作协副主席、陕西社科院文学所负责人。

1973年开始文学创作,1990年3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。已在《人民文学》《人民日报》《光明日报》等全国各种报刊发表作品近千万字,出版文学专著《散文之道》《文海长吟》《行者的风度》等20余部。

曾获海内外首届旅游文学奖、中国散文三十年突出贡献奖、第四届全国冰心散文奖以及全国乡土文学奖、炎黄文学奖等多次。部分作品被翻译成外文。多篇作品被选入排行榜、精选集和教材。

黎峰:陈老师说自己是陕南人,安康是您的祖籍吧?您在青少年时代,印象最深的是什么?

陈长吟:我是安康人,出生在西安。1955年秋天,在西门里的夏家什字街,母亲生下了我。夏家什字是有名的老街,该街17号是个大四合院,乃旧督军府。大四合院的主人叫陈树藩,也是安康人,是我的爷爷辈。他1916年到1921年担任陕西督军、陕西省省长,算是家族中的名人。我们家住在督军府对面的半截巷,隔壁是一个秦腔戏班子,大门外插着舞台上用的缠裹着红缨的刀枪道具。小时候父母工作忙,而我跟邻居的小孩子玩不到一块儿。有一次就跟戏班子里几个小孩子打闹起来了,我跑回家关大门,他们拿着红缨枪插大门,枪头夹在门缝里撬掉了。

听母亲说,她回来不见我,找遍了街道,最后听见大门后有鼾声,拉开门,只见我流着鼻涕蹲在那儿打盹。所以说,我从小就有一种孤独感。

黎峰:您从外地回到西安,对生活和创作也肯定带来了好处吧?

陈长吟:1980年,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安康地区文创室工作,最初的几本书,像《山梦水梦》等,都是在安康创作出版的。但在一个地方待久了,就想挪一挪,希望有更大的发展空间。我先去兰州军区文艺创作室,计划当专业作家,那边也愿意我调干入伍,派人考察以后,就把档案提了过去。1990年我先被借调,和几个作家下到天水部队,写先进官兵的文艺作品。后来部队领导变动,正式调动手续办理得非常缓慢,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借调着。其间,父亲病故,回家路过西安,我去贾平凹家里做客,请他给我出主意。他那时测字很神,他让我说一个字,我说了个“国”字,他想了想说:“你的归宿是建过都的地方,不会是兰州,西安是十三朝古都,到西安吧。”过了不久,他在西安市文联组班子办杂志,很需要人,于是我把档案从兰州要回来,发往西安市文联。也是先借调,一年后,才办好正式调动手续,就又回到了西安。

黎峰:谈谈《美文》创办时的情况吧,你们如何群策群力在陕西办了一份了不起的散文刊物。

陈长吟:我是1991年底到西安市文联,跟着贾平凹创办《美文》杂志,在编辑部主任、副主编、副社长的岗位上干了20年,同时还担任了西安市作协的秘书长、副主席。那个时候,我一边编杂志,一边办协会,都很忙。一直到2010年,陕西省社科院筹建文学艺术研究所,将我调过来担任执行副所长,这才有了更多的个人时间写作。杂志出版的流程是编稿、下厂、校对、发行,环环紧扣,每月如此,而在研究所的研究及写作工作弹性大,没有严格的坐班要求,也更自由一些。

关于《美文》杂志,我本来不想多说什么,毕竟是过去的事了,但要谈到我的文学经历,这20年是绕不过去的。《美文》创办大体上是这样的:1989年,《长安》停刊,后来市里准备恢复这本刊物,就由当时的文联、作协主席贾平凹挂帅,另搭楼台另开张。《长安》以前是综合性刊物,小说、散文、诗歌、评论什么都发,但这样的文学杂志都是老面孔,很难办好。等待复刊期间,我有一次跟老编辑王大平聊天,说到全国专门性的散文刊物比较少,只有天津的《散文》、广州的《随笔》还有点名气,但他们以短文为主,不发长些的散文。如果我们办成一个散文刊物,那就占领了一座山头,在西部独领风骚。当时写散文的名家也多,稿子相对好约。我们说得心热,当天晚上就骑自行车去平凹家,他也说好。那时《长安》的刊号已注销,需要重新向国家新闻出版署申请刊号,于是我们给市委宣传部打报告,说总署意见综合性刊物太多,建议办成散文期刊,宣传部就同意了。

新刊名的问题也讨论了很久,《长安文学》《太白》《新世纪》等都是备用名字。开了几次会议讨论,最后才定为《美文》。其实散文就是美文,历史上有这个说法。

黎峰:《美文》创办时,一直在提倡“大散文”概念,当时的想法是为了创新立异吗?

陈长吟:《美文》办刊有两点创新,杂志是1992年9月份创刊,考虑到不是新年伊始,就在10月份、11月份、12月份上印创刊二号、创刊三号、创刊四号,这样连续创刊的气势是少见的。封面右上方写着“大散文月刊”,这提法也是很新颖的,那是第一期封面色样出来,我们不太满意,送给贾平凹审定,他在耀县桃曲坡水库写《废都》,尽管我们不想去打扰,但创刊是个大事情,得由他拍板决定。他提笔在封面上加了“大散文月刊”几个字,又亲自写了发刊词,后来都成为经典。

评论家肖云儒在《美文》上发文,解读道:“大散文不只指题材之广,是视角、写法之大,更是指思想之博大精深,这思想之博大精深,又不是说一味去宏观思考,而是要提升思考的质地和质量,是精神格局的宏大。”我们提出的大散文,就是要回归传统,弘扬散文气魄。

黎峰:我在其他访谈中看到您为《美文》组稿,接触了很多名家,能谈谈那些故事吗?

陈长吟:为《美文》之事,我结交了很多文学同行,比如余秋雨、周涛、韩少功、蒋子丹、翟永明等,从他们身上得到不少感染和激励。1992年在长沙时,我找到何立伟,他说:“蒋子丹刚从海南回来,请一帮青年作家聚会,是个好机会,你把他们一次都见了。”他骑摩托车载我去赴会,我坐在后边。俩人都戴了头盔,他开起来像一阵旋风。

在武汉时,武汉作协主席管用和领着我见池莉。那时池莉女士身材苗条,个子高挑,脸上挂着微笑,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年轻女性,她还请我们去她家吃饭。在成都时,流沙河送了我书法;在青藏线上,与周大新同居一室聊天……那时文坛气氛好,留下了不少温馨的记忆。

黎峰:您做了几十年编辑,也发现、培养了不少优秀作者,能否举例说上几个作家。

陈长吟:我也是从业余写作者走过来的,那个阶段最需要鼓励和指点。当年指点我的有《安康日报》的党永庵、肖重声,《群众艺术》的费秉勋,《延河》的贺抒玉老师等,我很感恩。我也常常告诉普通作者,小树坚持长,才能会慢慢长成大树;小溪不断地流,才汇入江河中。做编辑不仅要有和名家交往的能力,还要注意对新作者的培养,要认真阅读自然来稿,里面肯定有金子的。

编《美文》时,我每天都阅读来自全国各地的稿件,某天从堆积如山的稿件中发现了题目叫《红尘滚滚大头虫》的文章,只有一千来字,作者是裕固族的女孩,写她从草原来到城市,躺在床上看到头顶大头虫在墙上爬来爬去,找不到出路,联想到自己当下的迷茫,十分怀念草原奶茶的香味。这篇稿件心理挖掘不够深刻,手法也稚嫩,但是我看到了作者的潜力,就回信告诉她,还是要多写一些自己熟悉的草原生活。不久,她另寄来了一篇《萨日朗》,写草原生态和姐姐的命运,写得很不错,就刊发在杂志的显著位置上,立即就被很多报纸、书籍转载,导演田壮壮还改写成电影剧本,这篇散文后来获得了甘肃省“敦煌文学奖”、中国作协“郭沫若散文奖”等多项奖项,人民文学出版社还给作者出了同名散文集,比较引人注目。

还有一个作者在第四军医大学读书,很有写作天赋,我提示她从熟悉的医学角度来观察生活,写出的作品就会有特色。她写了《从指尖流过的生命》,讲解剖小白鼠,不小心操作失误让其死掉的事情,由此想到生命的脆弱。后又写了一系列关于西藏生态环境的散文。她连续在《美文》发表了多篇散文,考上了军艺文学系的研究生,现在北京一所高校从事编辑工作。发现一个优秀的作者、读到青年人的好作品,有时比自己写出一篇好文章还兴奋。这是编辑的天职和日常,没必要多说了。

黎峰:2005年,您在陕西创办中国散文研究所,当时的想法是什么?

陈长吟:散文是文学的一大门类,写作者众多,但在研究方面重视不够。全国有多个诗歌、小说方面的研究所、研究室,但散文研究比较滞后,我长期从事散文创作和编辑,对此深有感触。后来我接触到了西北大学现代学院,觉得这所学校依托西北大学百年名校的办学理念,对学术研究和人才培养比较重视,管理体制上灵活、机动并且朝气蓬勃,就和刘家全董事长谈了成立散文研究所的想法,很快我们达成一致,使想法变成现实。成立仪式上,陈忠实、肖云儒等前辈来揭了牌,给予支持。

黎峰:您以前创办中国散文网,编辑散文丛书,为什么想到必须要做这些服务性的工作?

陈长吟:事情总要有人来干啊。我编散文、读散文、写散文,花了大半辈子的精力,已经身在其中,乐在其中。这个事业要继续下去,就要做推动及发展工作。况且我有这方面的资源、优势、成果、人脉,也有能力来做这个组织者。

创办中国散文网既是让散文跟上时代,也为散文创作及阅读提供了便捷的途径。2005年10月网站成立并揭幕,召开全国首届网络散文研讨会,中国散文学会会长林非以及王宗仁、贾平凹等名家都到会了。林非先生说:“中国散文网的开通,是全国散文领域里的一件大事。它一定会在与广大散文爱好者的互动和交流中,充分展示当前散文创作和理论的面貌,推动21世纪的散文向前迈进。”贾平凹先生说:“办这个网站,我觉得意义重大。网络解决了传统出版艰难的问题,没有那么多编辑审查及设计印刷,方便省力,写作人的作品随时能发出去。我对上网不熟悉,但大家都与我谈上网,我也就等于上网了。”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王宗仁先生说:“我是一个从基层走出来的作家,深深感到有许多好的散文作品没有引起我们的关注。中国散文网的开通,对于广大散文作家的发现以及好作品的问世,都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。”

中国散文网当时每天有一万多次的点击量,每月有三十多万次的阅读量,我们去后台查看IP地址,读者来自世界各地,然后举办了很多活动,比如李若冰散文纪念和研讨会、翠华山散文笔会、太极城采风笔会以及一些征文大赛、新书发布及分享会等,每年多次。搞这些活动,主要是想为散文作家做点事情,让更多的人了解散文。

散文研究所有大型网站,有内刊《散文视野》,还连续编辑正规出版了39册“紫香槐博客散文丛书”,尽管条件有限,但也要努力而为啊!

黎峰:当年调入省社科院的文学研究所,也是您工作的重要转变。这中间有什么缘故?

陈长吟:大概是2009年,冰心散文奖颁奖典礼在西安举办,很多名家来参会。陕西省社科院的院长杨尚勤来看望王宗仁老师,我也在场。杨院长说省社科院要重建文学研究所,邀请我担任顾问。我也顺口说,那我调过去算了。杨院长说,真的吗?我正准备找人来搭台筹建呢,可要一言为定。后来,就真的调了过来。当了几十年编辑,忙忙碌碌,换个环境,时间充裕,也有利于自己的写作。并且从编辑转为研究,也是发展的趋势。人生很多巧合,都是峰回路转,柳暗花明。我爷爷是个风水先生,懂易经,他在我小时候曾给我留了个纸条,上面写着:“运有巧拙,时有丰欠,暂守片刻,拨云见月。”这是预测是鼓励还是宿命,不可知。但事实上,在我人生转折时,心情暗淡时,总有贵人相助。

黎峰:2011年您牵头成立了陕西省散文学会,花费了不少精力吧?

陈长吟:那当然了,大家知道,社会组织多数属于“三无”团体,既无人员编制,也无经费划拨,还无固定办公场所。要开展活动,全得自己想办法,所以就费人费时。好的是,散文学会比较团结,大家热爱散文事业,人心一致,甘于奉献。虽然没有任何报酬和工资,但也把工作搞起来了。

散文学会成立后,我们发起组织了“中国西部散文家论坛”,还有全国性的“丝路散文奖”评选。现在,省散文学会有好几个分会、十几个专业委员会、几十个创作基地,各种研讨、写作、采风活动不断,社会组织嘛,就是要调动和发挥群众的积极性。

我现在的时间,有一半是用在散文学会的管理上,另一半则是现代学院的文学院。我这个文学院院长不是挂名的,是每周要去学校住校坐班几天的。按年龄,虽然已经从原单位社科院退休了,可感觉比上班的时候还忙,这也是天命。

黎峰:作家一般走上文学之路,都有某些偶然的缘由,那您的文学启蒙人是谁?

陈长吟:有两个人对我有影响。一个是我父亲,我们当时回到安康后,陕南那边没有暖气,冬天晚上很冷,早早钻进被窝,父亲给全家读小说,有《三国演义》《水浒传》《粉妆楼》等。我爱听故事,觉得很有吸引力,童年的文学听读现在想来很重要。再一个是我的小叔,他也喜欢文学,后来参了军,在部队上得到提高,复员回来后,爱写四言八句的顺口溜,常与我交流。我小学三年级也开始写一些顺口溜类的诗词,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开始正规的文学写作并发表作品,但当时我们中小学课本学的是英雄故事、革命化的东西。所以说我们这代作家最大的麻烦,是在于摆脱那种教条式的写作弊病。

黎峰:您早年写诗歌、散文和小说,能看得出有很大阅读量和超人才情。您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有哪些?

陈长吟:我对自己的作品还是不太满意,自己想写的作品还没有出来。这一生编杂志,做秘书长、所长、会长、院长等,都有具体事务,投入到这些工作上的精力很多,创作只是业余。虽然出了18本书,但主要是散文。散文篇幅短,写起来快,半天一天就能完成一篇。长篇小说几十万字,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来伏案完成,得要整段的集中的时间,文气不能断,零敲碎打不行。

要说下功夫大的,是长篇报告文学《水调歌头》,我为这本书花了近两年时间,首先是全程走了一次汉江,实地踏访、搜集资料,然后调动多年来对汉江的认知积累来写作。二十多万字改了好几次,要求比较多。这本书虽然线索是国家的南水北调工程,但更多是写了汉水地理文化。工程可以结束,文化精神长存。所以此书过了若干年来读,还会有它的价值。

黎峰:您当年最向往的生活是什么?在今天来看,那些向往都实现了吗?

陈长吟:我很早就向往一辈子过文学生活。还好,此生的爱好、上学、专业与后来的工作基本一致。这是幸运,是慰藉。不像现在的大学毕业生,学的东西很多就用不上,专业也不对口。我是散文大半辈子,散漫大半辈子,不用天天坐班打卡,虽然也很忙,但时间上可以自己掌握,不受约束,不看别人脸色,所以幸福多了。我把我的才华都用在了文学上,跟文学没关系的我不关心,不投入也不在行。比如别人住高大的别墅,我并不羡慕,我有一间书房就够了。别人喜欢高新区的阔气现代,我还嫌没有书摊,没有小吃店,没有以前的老居民交流。我就喜欢这老城根儿,接地气。我觉得财富可以有,但不要被财富所迷所困,有饭吃有衣穿就行了。北京、上海这些大都市的活动,对我没有吸引力。我最愿意去边疆和民族地区,喜欢西藏的神秘通透、云南的丰富多彩、新疆的博大壮阔,还有昆明的四季如春、成都的安逸闲散。当然西安也不错,有深厚的文化积淀,生活气息浓厚,社会习性、消费水平等,都让人心里踏实、不急。

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,得把它用在重点上。

黎峰:在一个人的成长上,您觉得什么是最重要的?

陈长吟:首先要有理想,理想是动力。人要想做成点事情,要追逐理想,要坚持不懈,守心是非常重要的。守心则执,守气则聚,守身则强,守神则成。其他的还有天赋,还有勤奋,还有机遇。能干出大事的人得有机遇。陕西作家都是勤奋的,但没天赋、没机遇,恐怕还是出不来。

黎峰:回顾这些年的经历,您有什么感慨,对年轻人有什么话要说?

陈长吟:我曾给年轻作者们说,找准自己的路数,攒足劲儿往前走,生活总会打开更多的门。要有目标,要相信自己,水以长流乃称远,山因直上而称高。(季风/文字整理 陈长吟 黎峰/供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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