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旧童年鼓楼：还记得那洋溢着孩子笑声和小狗叫声的老院吗

电视上又响起《汪汪队立大功》的主题曲，还有那句台湾腔的台词：“没有困难的任务，只有勇敢的狗狗。”每到这时，儿子总会嘀咕：“爸爸，我们什么时候能养一只狗狗啊？”我都会苦笑，这高层上的蜗居，别说没地方放狗舍，就是有地方，也得考虑一下左右邻居的感受啊！我会回答他：“等放假了去爷爷家的院子里，养个狗狗。”

其实，他很小在我父亲家住的时候，我们是养过狗狗的。那个狗狗叫欢欢，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，是杂交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哈巴狗。记得刚逮回来的时候，它还刚刚满月，妈妈弄了个纸箱，里面衬了旧衣服和废棉絮，旁边的小碟里倒了牛奶，放在煤火炉旁边。冬天的夜晚还是很冷的，整夜听到它“啾啾——”地叫，很孤独很悲伤的感觉。开始它不肯喝碟子里的牛奶，后来估计实在饿得没办法了，才不情愿地挨到碟子边，用舌头“吸溜吸溜”喝起来。

羊羊那时候还很小，刚刚学会走路，穿着臃肿的棉衣裤，摇摇晃晃地在院子里走，欢欢就围着他前后跑。孩子咯咯笑，小狗啾啾叫，老院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。

从冬到夏，欢欢的个儿长高了，跑得更溜了。外面来了生人，它居然会“汪汪”叫着发出警告，虽然叫声里还有着一丝不确定的胆怯。初夏的小院是最美的时候，葡萄藤展开了嫩绿的卷须，石榴树绽放了一树鲜红，栀子花还没开败，院子里绿荫沓地、清香扑鼻。妈妈在井台边洗衣服，用的是那种手压的轧井，吱呀吱呀，阳光下晶亮的水流注满了洗衣盆，鲜艳的衣裙映着日光，晃得墙壁上一片红影。

天气再热一点，我们会给欢欢洗澡。先在阳光下的澡盆里注满温水，然后，我和羊羊把它捉到盆里。先用手撩水把它的毛发弄湿，再打了许多洗发水，搓出很多泡沫，然后用水冲干净。待把它从盆里捞出来，准备用毛巾擦干吹风的时候，冷不防它挣脱了我们的手，跑到几步远的太阳地儿，猛地抖动身体，“呀——”一蓬水雾一下子喷了我们一身。我们又好气又好笑地要去捉它，它却在台阶上跑来跑去跟我们兜圈子。那真是难忘的快乐时光！

等它再大一点，喜欢上了啃骨头。全家人到外面吃饭，都不忘把骨头给它打包回来啃，把它惯得非肉类不吃东西。妈妈是个节俭的人，说不能这么惯着它，不然以后天天要肉吃可怎么办？打算先饿它几天再说。谁会想到它会跑到外面的垃圾箱里翻骨头吃？等我们发现的时候，它好像已经中毒了，倒在地上不会动弹，呕吐出一些白色的痰液。请了看兽医的广叔来，给它打了一针，说明天要是不见好转，估计就不行了。羊羊哭得多伤心，欢欢好像有点惭愧地偶尔看看他。第二天早上，欢欢就死了。我们在小坡旁边挖了个坑把它埋了，就此结束了养狗生涯。用爸爸的话说，这是个生命，没了心里不得劲，不想再经历这种难过。

在成长的这些年里，羊羊每每羡慕地看别人家牵着泰迪、萨摩耶、斑点招摇过市，每一次都跟我提这个梗。但是我们越搬离老院越远，越搬越不具备再照顾一个小生命的条件了。

爸爸妈妈还在老院里住。葡萄藤好几年不结果了。栀子花被柿树荫着，长势有点羸弱。石榴树生了虫，挂果以后老是掉果。最重要的是，那个手动的轧井出来的水，又混又脏，根本用不了，只有接了自来水用了。那个院子里没有了欢欢的叫声，也少了孩子们的热闹，显得有点孤寂。

我又有好久没有回家了。一直在这个城市里忙碌，没有时间回去看看我的爸爸妈妈和他们生活的小院，那个曾经洋溢着孩子的笑声和欢欢的叫声的充满生机的小院。那就趁着中秋再回家看看吧！我得劝爸爸再养一只狗狗，唔，就叫“乐乐”好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