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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心计怎么出冷宫?宫谋3为向贤妃报灭门仇恨

人气:319 ℃/2024-01-07 17:18:33

云絮为报灭门深仇,步入深宫,在冷宫待了五年,步步为营。(接上两篇)

图片/网络

1.

翌日张太医到来,恭顺地替白絮把脉,白絮从她这个视线看去,他腰间那个荷包显得格外显目。

“青伶,出去候着,有我几句话想问张太医。”

“是。”青伶果然是李德精心挑选过的宫女,深谙宫中生存之道,并且从不越矩,只是,李德说,她是干净的,白絮也不敢轻信。

张太医放好医箱,拱手作揖,“小主放宽心,小主只是有些抑气,臣给小主开些舒肝缓气的药,很快就好。”

白絮没有望张太医,只是侧目望着虚虚的门外,“听闻在太医院,张太医的医术是最好的,我想问张太医,有没有一个妇人,天生不会怀子的?”

张太医愣忡一下,他没有直接回答白絮的话,而是顾左右而言之,“小主不必忧心,小主这身子底子不好,寒意太重,但是稍加调理,还是可以怀子的。”

“我是说,有没有一种妇人,天生就做不了母亲的?”白絮盯着张太医,一字一句地说。

张太医凝了凝神,向白絮拱手,“妇人不能怀子这病症,臣也只是在医书上看过,并没有真的见过,依书而论,寒在里体,终年无育,还有一种,胞宫不全,难孕育胎儿,前者寒体过盛,兴许还有怀子的希望,后者胞宫不健全,几乎就没有怀子的可能了,只是臣从医多年,从没见过此类病症。”

白絮凝思,她大概听过父亲说起,许清婉就是后者,胞宫不全,终年不育。

“张太医,要怎么才能断定,一个女人是胞宫不全的?”

“这个……”张太医脸露难色,“回小主的话,这个臣的确没试过,大概可以通过抚摸,或者针灸来分辩,但也不能全然确定。”

“你这话说了,相当于没说。”白絮嗔气,心底怨骂了一句,许清婉十四岁还没来月信,父亲的确是用针灸替她治疗的,也是后面,父亲才确信,许清婉怀不孩子。

“张太医,如果让你替贤妃娘娘诊断,你能不能有办法判断出来,她是不是胞宫不全。”

“小主说笑了,贤妃娘娘生皇长子有功……”张太医脸色青紫,当初许清婉怀子时,还是安州许家送进宫的一位麽麽全程照看,从十月怀胎到产子,从不假手于人,“小主,话可不要胡说,更犯不着拿你现在的恩宠,豁出去,丢了性命就不值得了。”

“张太医可真替我担心。”白絮起身,从张太医身前走过,突然扯下他腰间的荷包。

张太医本能想伸手去夺回,手举到一半,又缓缓放下来,“小主,这只是臣的近身物,小主这么拿着,怕不合适吧。”

“张太医风骨这么硬的人,怎么在荷包上绣了一朵花,桃之灼灼,其华而盛,不争梅艳,不与菊俗,花是好花,只是,物是人非,以后的路还长着,张太医不应该只盯着以前看。”

“臣,臣不明白小主所言。”张太医紧咬着嘴皮,他的口比他的腰骨还硬,想从他嘴里面套出话来,一定要先把他的主骨软下去。

白絮把荷包双手递还给张太医,轻轻抽一下鼻子,微露悲色,“张太医对我不用戒心太重,毕竟淑贵妃已然不在,不会对她造成太多的威胁,再说了,依苏家现在的地位,我也不至于会加害于他们。”

“小主到底想说什么,不如直说,这么兜圈子,着实没意思。”张太医凝目,没了刚才那恭顺的套话,取而代之是一副凛然的样子。

白絮坦言,“想必张太医也知道,是我送淑贵妃最后一程的,在冷宫这三个月,是我陪着淑贵妃走过来了,淑贵妃说,她这辈子,谁都不亏欠,唯独是亏欠了张太医,如果能重来,她宁愿不进宫,宫里这些污秽,哪里比得上张太医一片赤诚之心。”

张太医双手背负,有些轻微的抖动,“她当真这么说?”

白絮往椅子处缓坐下,虚叹息,“当然,只是这些话,淑贵妃不让我告诉你,她希望你娶一个温贤的女子,和和美美地过完这辈子。”

白絮只是猜测张太医钟情于苏安然,她见过苏安然帕子上绣的月季,苏安然说,那是她亲手绣的,上面用的蜀绣,蜀绣针法独特,难以掌握,盛京的女子,多半用的是苏绣,而张太医荷包那桃花用的,也是蜀绣,既然李德说张太医与苏府有些渊缘,白絮大胆猜测,张太医这荷包,是苏安然送给他的。

也许苏安然对张太医无意,或者只是兄妹之情,可张太医把荷包系于身上,并且是近身之物,想来他对苏安然情深不能言。

白絮轻啖口茶,“难道张太医就不想替淑贵妃讨口气,显然淑贵妃当初落胎被打入冷宫,不是她自己所为。”

张太医侧身,凝思一下,“臣能替小主做些什么?”

白絮放下茶杯,悠悠地说,“张太医放心,我不会让做危险的事的,张太医只要想办法,神不知鬼不觉地替贤妃检查身子,最好还能查一下皇长子的皇室血统纯不纯。”

“这个,容臣回去思量思量。”张太医这算是跟白絮达成了共识。

白絮深吸口气,“还有,封州离盛京这么远,想必苏家去一个人到安州,也不会有人注意,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还请张大人传句话去封州,当然,苏大人那边,愿不愿意插手此事,我绝无勉强之意。”

张太医放目扫视一眼殿内,他迟疑,“小主为何就相信臣?”

白絮轻笑,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况且淑贵妃说过,张太医为人刚正,我自然是信得过张太医的,更重要的是,我没有害苏家的理由。”

张太医离开前,再天叮嘱白絮,“小主一定要慎重而行,贤妃与皇上的情义,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

白絮挑着嘴角冷笑,她当然知道,萧宸对许清婉情义不简单,可许清婉不过是深恩累高台,一旦萧宸知道,这深恩都是假的,这高台,许清婉还坐得住吗?

2.

白絮对着铜镜拔弄着发丝,“青伶,今天皇长子生辰,我们备些礼物去锦清宫吧。”

“小主,难得安静几日,我们为什么还要舔着笑脸去迎合贤妃娘娘,不管我们讨不讨好,也不会落得贤妃娘娘的笑脸,还不如少做少错。”

白絮手指卷着发丝,把头凑近铜镜照了照,才满意起身,“不用特意备什么好东西,前两天皇上不是赏了一匹蜀锦吗,就拿那个去吧,宫里什么好的东西,都让锦清宫先占了,我们这点东西,贤妃娘娘瞧不上的,不过,总不能空着手去。”

“这……是。”青伶不情不愿地应着,那天春芷突然把萧宸请去锦清宫,萧宸就再也没来过月华宫,青伶是不想去锦清宫,再受奚落一番的。

众妃嫔坐在亭子处聊着天,锦清宫一派和气的样子,许清婉拥着萧忱在那里,受着众妃子恭顺,很是享受,皇后也只是差人送了礼来锦清宫,许清婉一宫独大。

萧宸的孩子不多,许清婉一个皇长子,皇后一儿一女,还有一位贵人,刚生了一位公主。

见白絮过来,大家纷纷投目看着许清婉,揣着许清婉的心思,才想好要怎么对白絮。

许清婉让麽麽把萧忱带下去,她把手上的瓜子一撒,便起身,“突然就没了兴致,你们都回吧。”

“娘娘,何必为这种人怄气,就一个冷宫里的贱婢,听说,皇上还没宠幸过她,估摸着,用不了多久,她就会滚回冷宫里去了。”晴贵人冷笑着。

几位妃嫔便撮合着熙熙闹闹附和着。

许清婉眯着眼缝,心里打结,如果白絮真的只是一般的冷宫宫女也就罢了,可她是来自安州,身份不明的人,许清婉心里多少有些不安,如今她走到皇上身边,谁知道她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。

许清婉捋下衣裳,“也是,本宫心底宽畅,着实不应该跟她一般见识,既然来了,就见见呗。”

许清婉迎着白絮过来,一行人把白絮主仆挡在桥上,白絮福身,“臣妾给贤妃娘娘请安。”

“本宫记得,上一次见白贵人,白贵人还是承仁殿的一个侍茶宫女,白贵人这******劲可真不简单,一杯茶的功夫,就爬上了龙榻。”

白絮轻笑,“臣妾这不是,还没爬上龙榻吗,临门一脚,给娘娘把皇上喊去了,娘娘从前也是这么对众姐妹的吗?”

许清婉冷瞪着白絮,“不识羞耻,这样的事也拿到台面上说,皇上到底看中你哪点。”

“皇上看中臣妾哪点,臣妾真不知道,可皇上喜欢娘娘哪点,娘娘应该比谁都清楚。”白絮捂嘴轻笑,“娘娘,偷来的幸福,可要抓稳了。”

许清婉脸色煞白,她深吸口气,“本宫有话跟白贵人说,你们都回去。”

众妃子疑惑地望着这两人,各自离去,许清婉眸子里啐了恨意,“白絮,你到底是谁,你想说什么?”

“娘娘紧张什么,我不过是听皇上说起,娘娘令妹对皇上有恩,安州谁不知道,许家就娘娘你一个姑娘,哪来的妹妹。”

白絮是故意打草惊蛇的,张太医告诉她,那日许清婉借故萧忱磕破头,把萧宸从月华宫叫走,第二天张太医把原给萧忱换药的刘太医拦了下来,他来给萧忱换药,趁机取了萧忱的血。

再给萧宸请平安脉时,就说萧宸肝气郁闷,要放点血,也不是多大的事,手指放血,萧宸也不是第一次做,并没有过多怀疑。

张太医确定,萧忱非萧宸的骨肉,那白絮再刺激一下许清婉,以许清婉惯用的手段,一定是杀人灭口。

可白絮现在是皇上的贵人,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死亡,就是许清婉想弄死她,也得有个光明正大的死法,许清婉一时想不出怎么弄死她,那白絮帮她想个法子。

许清婉咽着气息,“白絮,你别含血喷人,谁说我没有妹妹,我娘虽只生育了我一个孩子,可我爹的外室就给他生了一个女儿,你以为你是谁,空口无凭,皇上会信你吗?”

许清婉说到最后时,牙齿有些打颤。

白絮端了端身子,“谁说空口无凭,皇长子那么鲜活的一个人证物证,娘娘,你抵赖得过去吗?”

许清婉眼珠瞪大,她扬起手掌刮白絮,“贱人,你敢再胡说八道,本宫让你今天就走不出锦清宫。”

“娘娘是想同归于尽吗?”白絮冷笑着,她吞噎气息,反手还了许清婉一个耳光,连同许清婉的钗子都甩掉在莲花池里。

许清婉被打懵了,她捂着脸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春芷把许春婉往身后护着,挑着笑意,“白贵人,那可是皇上赏给贤妃娘娘的钗子,丢了御赐之物,白贵人担得起这罪责吗?”

“我……”白絮望着莲花池,嘴皮挪动,“不就一支钗子,我去捡回来就是了。”

白絮说罢,挽起裙脚,走下轿,许清婉第一个反应是叫住白絮,“这池水很深……”

春芷挡在许清婉跟前,打断许清婉的话,“娘娘,是白贵人自己要去捡钗子的,与你何关。”

白絮跳进莲花池,彼时四月,盛京还有些冷意,白絮这一下去,直接哆嗦了两下,池水很深,白絮站着,那水也到了她的脖子处,别说找钗子了。

青伶在一边干着急,“小主,你先上来,别逞强了。”

“没事,我很快就会找着了。”白絮说着,屏息把头探进水里,寻了一会,又窜起来呼气,如此重复。

白絮忽然脚下绊了一颗石头,身子向后倾倒,整个人摔进池里,白絮是懂些水性的,从前在外祖母家里住了两年,水性尚好,只是她在水里扑腾几下,没有起身。

青伶慌了,“来人,快来人,白贵人不懂水性,快来人。”

许清婉双手握紧拳头,死死盯着池面上,直至一抹明黄的衣袍扎进莲花池,她惊呛地往后退着,惶惶地望着春芷。

3.

白絮昏睡了很久,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,有阿爹,有阿娘,有云氏医馆,有她与兄长追逐的欢声笑语。

阿娘握着白絮的手,一笔一画教她画着月季。

阿爹指着医书说,将来我们云絮也可以做大夫,医者怀天下,谁说女子不如男。

梦里,白絮拉着一个男孩子的手,骄傲地说,“以后我教你学医,你虽比我年纪大,我可以做你师姐了,师出名门,就是屋漏房破,你也能做个游医,三餐饱腹。”

男孩子盯着白絮看,“你真的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,以后就算我忘了你,也不会忘了你这双眼睛的。”

白絮挑眉恣意而笑,“你敢忘师负恩?”

“当然不敢!”嬉笑声在破屋里回荡着。

白絮眼皮挪动,缓缓睁开双目,萧宸倚在榻边,他神色难掩疲乏,见白絮醒来,他先是恍惚一下,才缓缓回过神事,微微端坐正身子,“你醒啦。”

“皇上,臣妾又让你操心了。”白絮挪着身子坐起来,如果萧宸去晚一步,她也不会有太大问题,不过是假装拉着藤草,吃力爬上来,呛几口水,然后把这事闹得满宫喧哗便好。

见萧宸扑通跳进池里,白絮心一横,便没有挣扎,闭上双目,昏睡过去了。

萧宸拉过白絮的手,凝神看着她,“你就不能服个软,认个错吗,非得那么犟,你明知道,一个钗子,朕不会唯你是问的。”

白絮低下眼眸,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,捏着被角,“皇上把贤妃捧在手心里,臣妾哪知道,贤妃娘娘眼一红,皇上会不会直接拿刀架在臣妾的脖子上。”

白絮说完,倒抽一下鼻子。

萧宸一把把白絮拥入怀里,他眼眶泛红,“胡说什么,你知不知道,看到你在池里扑腾时,朕差点没缓过气来,朕以为,再也见不到你了,以后不许再做傻事了。”

白絮昏睡的时候,萧宸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,他的心沉沉欲坠,他一直以为,自己拿白絮当一个念想,却不知道,看到白絮有危险时,他连自己也顾不上了。

白絮又犟又弱的样子,像足了从前孤贫的他,他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,真心疼惜白絮。

白絮退出萧宸的怀里,萧宸眼眶灼热,却背过身去不看白絮,他咽口气息,“既然醒了,朕先回去了。”

白絮抱着萧宸,“皇上,你就这么不愿意承认你关心臣妾吗?”

萧宸喉结滚动,没有说话,白絮欺身上前,扳过萧宸的脸,娇怯地望着他,嗓子沙哑,“皇上,留下来吧!”

萧宸眼皮轻颤,“白絮,朕说过,朕不喜欢心机深重的人伴在身侧,你不应该招惹朕。”

“皇上,臣妾是真心喜欢你。”白絮楚楚动人的目光,慢慢变得迷离,薄唇颤颤巍巍地贴在萧宸的唇瓣上。

她不过是一个未涉人事的姑娘,这种挑弄的事,越是生涩,越是让人按奈不住。

萧宸紧崩着的情绪,缓缓放松,全然忘了白天封州送来的密信:疑安州云大夫诊断许家独女终身无育,许家独女受封入宫,云氏一家葬身火海,有杀人灭口之嫌,云家孤女尚独活于世。

萧宸放下垂幔,鱼水两欢。

片刻过后,萧宸拥着白絮,神色怠慢,试探性的问,“白絮,贤妃怎么就跟你较上劲了,你跟她是不是有什么旧怨?”

白絮趴在萧宸的怀里,她昂着头,“皇上这是身在月华宫,心在锦清宫,枉费臣妾还以为,皇上真的关心臣妾了。”

“不是,朕怎么就不关心你了,分明是你……”

“皇上,大事不好。”李德在外面叫嚷着,李德从来没有这样慌张的。

萧宸坐起身,一边穿衣裳,一边问,“发生什么事了。”

“锦清宫传话来,皇长子失足落水,幸得贤妃娘娘及时发现,救了上来,可皇长子吓着了,有些精神恍惚。”

萧宸系着腰带的手,缓搁了一下,他先是皱了眉心,才不急不缓地说,“朕知道了,请张太医去锦清宫。”

白絮盯着萧宸淡漠从容的样子,她心里沉了一下,抿着唇,没有说话,从前萧宸那么紧张萧忱,可这次他却表现得淡定从容,莫不是?

萧宸扭头深深地望一眼白絮,白絮急惶地躲闪开目光,萧宸吃笑一下,那笑意渗着一丝失望,他走过来,挑着白絮的唇深深地吻着,“白絮,那天你说不图名份,只想守在朕身边,朕倒希望是真的。”

“皇上……”白絮小手攥着,却什么也没说,她不知该怎么说。

4.

听闻皇长子落水那夜,贤妃一头撞了柱子上,死在了锦清宫,死在了说好宠她一辈子的萧宸眼前,死在了她用金饰银帘堆起来的锦清宫。

萧宸只是让皇后处理贤妃的身后事,却没让她入妃陵。

最近,宫里上下,像受惊的雀鸟,小心翼翼,瞻前顾后,不敢私语,谁都不知道,盛宠的贤妃娘娘,怎么突然就没了。

皇后破天荒地来了月华宫。

这是白絮第一次见皇后,之前她去凤熹宫请安,都被打发回来了。

皇后看着比白絮年长两三岁,合身的凤袍显得她端庄华贵,也对,一国之母,怎么会不华贵呢。

“臣妾叩见皇后娘娘。”白絮跪下。

皇后居高临下望一眼白絮,“起来吧,你们都出去。”

“是!”

青伶扶起白絮,一并退了出去。

皇后打量着殿内,“白妹妹宫里倒是淡雅,原来皇上喜欢清新淡雅,怪不得皇上不喜欢去凤熹宫了。”

白絮有些嗑言,“娘娘,皇上也不来月华宫,臣妾惶恐。”

皇后垂了眼帘,苦笑一下,“皇上心在月华宫,身在哪里,又有什么区别。”

“可他是皇上啊,他怎么能一往情深。”皇后突兀地望着白絮,白絮心虚地低着头,皇后敛了敛眉目,柳叶眉衬着她白净的脸,透着一股凄冷,“从前人人都说,皇上独宠贤妃,可本宫看得出来,皇上流水般的赏品往锦清宫送,就是图省事,一些外面的东西,就能满足贤妃,哪里用得了真心。”

白絮捏着茶杯缓下紧张的气息,“娘娘,臣妾愚笨,不知娘娘所言为何?”

皇后瞟一眼白絮,“本宫进宫也有六年了,皇上从来对本宫相敬如宾,不亲厚,也不疏远,可他竟为了替你说情,让本宫在太后那里保下你,皇上说起你的时候,他哪是一位天子,他分明是你的相公,把你捧在手心里,从前淑贵妃身陷困境,他也没跟跟本宫软服,唯独为了你,第一次在本宫跟前软服了,白贵人,到底是你赢了,本宫一度以为,皇上的心,就像铁墙铜柱,谁也进不去的,如果淑贵妃还活着,不知她该作如何的感想。”

“娘娘,可不可以指点臣妾,臣妾为何需要娘娘在太后那里保下来?”那日萧宸从月华宫出去,她就猜想,萧宸大概知道一些事了,可就算萧宸知道贤妃偷子这事,那也是许清婉的错,关她何事?

皇后站起身,深睨着白絮,“皇上说你太天真,看来,你还真的是天真了,后宫妃子联动前朝宫员,干涉政事,你以为,没有皇上护着你,你能逃过一死吗?”

白絮脸色煞白,皇后离开时,她也忘了跪安,只是愣傻地坐在那里。

5.

李德躬着身子,“皇上,白贵人脱簪请罪了。”

萧宸生气地把奏折丢一边,冷哼一句,“脱簪请罪,就她能干。”

“那,让白贵人在外跪着?”李德提了提嗓子,“也是,白贵人做了这么糊涂的事,就算太医说白贵人身子底子薄,经不起折腾,也要跪着认罪。”

萧宸瞋一眼李德,顺起书卷砸在李德身上,“还嫌这事闹得不够大是不是,还不让白贵人进来?”

“是!”李德高声应着。

白絮长发披肩,一身素衣,“臣妾叩见皇上。”

萧宸端睨着白絮,褐色的瞳眸深敛着愠色,可见白絮脸色苍白,唇白无色,他心里又蓦然心疼起她了,萧宸生咽口气,“起来吧,有什么话起来说。”

白絮把头伏下,“臣妾有罪。”

“你……”萧宸深吐口气,“你倒是说说,你何罪之有。”

白絮像一直没抬头,就像那天晚上,她冲撞上帝辇,把头伏在手背上,那般卑恭,“臣妾一罪,欺瞞身份,伺机报复贤妃,二罪煽动前朝,妄图涉政,三罪言语威迫,迫害贤妃。”

那日皇后走后,白絮缓缓想明白了,苏图大概是萧宸的人,她让张太医传话苏图,彻查许家,这事才会落到萧宸那里,萧宸对苏家,明贬实抬,封州挨近边境,地物富沃,苏图在那里守着,那些觊觎皇位的宗亲,也不敢有别的想法。

“朕看你最大的罪证,是假意亲近朕。”萧宸走到白絮跟前,扶着她的肩膀起身,恍恍失笑,“朕说过,不许藏有坏心思在朕身边,可你分明从接近朕,就是打着许清婉的主意,白絮,你果然好戏法,朕都以为,你是真的喜欢朕,无关无其他的,原来,朕从头到脚,都是小丑。”

白絮先红了眼眶,垂泪欲滴的样子,“皇上,臣妾对你,绝无虚情。”

萧宸瞪着白絮,“编啊,你继陆续编啊。”

白絮抽口气,娇嗔,“既然皇上都不相信臣妾,那臣妾回去绝食谢罪。”

白絮说罢,转身作势要走,果然是被宠着才有资格有恃无恐,白絮知道萧宸心里有自己,才敢这般肆意。

“回来,谁让你作践自己的。”萧宸拉住白絮的手腕,盯着她看了半会,从嘴皮子挤出丝笑意,“你就作吧 ,到底是你天真,还是真的以为,一个曾经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的太傅,会被你一个宫嫔指使左右?”

白絮拉耷着脸,“是臣妾失算了,可臣妾着实想不明白,苏大人怎么会是皇上的人?”

“整个大楚都是朕的,苏图为什么不能是朕的人。”萧宸敲一下白絮的额头,白絮本能地闭上双目,躲闪了一下,落手时,萧宸收了力,只是轻轻碰下她的额头。

“前朝有人弹核,苏图功高盖主,后有太后担心苏图手握重权,心思不纯,朕没辙,只能先把他弄到封州,况且封州需要一个自己人。”

说到这里时,萧宸眼里抹上一擒失落,“我们没想到的是,苏安然会在冷宫寻死,是朕太天真了,以为把苏安然放到冷宫,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,没成想,朕伤透了她的心。”

白絮握紧萧宸的手,“皇上,淑贵妃泉下有知,不会怨你的。”

“这世间,哪有泉下有知的,不过是活着的人自我抚慰罢了。”

两人没有说话,殿内沉默了许久,萧宸飘忽的目光落在白絮身上,“朕不是一个好皇上,朕优柔寡断,心中藏私,才会纵容许清婉如此,只是朕没想到,许家竟是这么一个大饿狼,见食就扑,伤了多少人命在里面了。”

“皇上都知道了?”白絮垂下眼眸,眉睫沾湿,“皇上也知道臣妾的身份是假的了?”

“许清婉都招了,只是,你的身份,朕是猜的,你大概是云氏孤女吧。”萧宸侧目看着白絮,白絮泪如珠串,他心疼地把白絮拥入怀里。

许清婉说,许家放了两把火,一把断了云大夫家里人透露她终身不育的消息,另一把是替夺子善后,萧忱生母白琉璃已然死了,与许清婉有着深仇大恨,又颇懂医理的白絮,大抵就是白家的孤女了。

白絮抹了一把泪水,扬起脸看着萧宸,“皇上打算怎么罚臣妾?”

“嗯!”萧宸思量片刻,“就罚你,一辈子都陪在朕的身边,只能对朕动情。”

“皇上不能这么贪心的,既有三千妃嫔,又有心心念念的姑娘,臣妾这算什么?”白絮故纵娇态,后来她慢慢想起了一些,想起她从前为搭救一个小哥哥,假装许大人的女儿,唬吓那些孩童,想起她跟小哥哥说,要教他学医,想起她晃着月季状的璎珞说,众花虽娇色,唯喜月季。

萧宸凝思一下,摸着白絮的头,“朕想通了,有些人,错过了,就是错过了,朕不应该这么执着,朕不应该放太多心思在儿女情长上面了,朕要学会做个好君主,要替万民做主。”

白絮心里缓缓涌起一股温流,她笃信地说,“皇上本来就是一个好的君主,从前淑贵妃说,但凡有灾有难,皇上都极为紧张,着力抚民,皇上开科选贤,皇上在百姓心中,一定是位好皇上。”

“那还远远不够,朕要替大楚培育新君,要大楚千秋万代,君民同安”萧宸目光放远,他着实应该如这般自信,胸怀远志的样子。

白絮双手环抱在胸,用手肘撞一下萧宸,“既然皇上有这远大的志向,那臣妾,也犒劳犒劳皇上吧。”

“朕用得着你犒劳吗?”萧宸嘴角上扬,侧目看着白絮,“倒是你,以后安份些,别再作那些糊涂事了,朕可不会每次都护着你的。”

“皇上可是想忘师负恩?”白絮学着从前调侃那个大哥哥的语调,

原本淡然的萧宸脚下一软,踉跄了一下,他紧紧地盯着白絮,喉咙滚动一下,“这话是谁跟你说的?”

白絮不以为然,“皇上刚刚才说不在意从前的事的,那个唯喜月季的小妹妹,皇上还是忘了吧。”

萧宸眸子轻颤,他紧紧地抱着白絮,眼眶红灼,喃呓着,“原来是你,竟然是你,你竟然离我这么近,白絮,让你吃苦了。”

白絮窝在萧宸的怀里,依稀感觉到他身子微微抖动,她双手圈上萧宸的脖子,“皇上,臣妾今晚可以留下来吗?”

萧宸温灼的吻覆下,两人忘情其中。

这失而复得的愧疚,萧宸格外珍惜,而于白絮而言,虽是大仇得报,却没有多少快感,失去的至亲,永远都回不来了,她只想珍惜眼前人,珍惜眼前缘。

番外.许清婉

如果阿爹没有撒下那下弥天大谎,我想,我这辈子,哪怕不能育有儿女,我的一生,也不会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。

也怨我,明知撒下一个谎,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,我还是从了父亲,殊不知,我这一点头,搭上了多少人命。

1.

十六岁那年,盛京突然来人了,阿爹做了小半辈子的安州知县,从没见过京官,那日盛京来的那位刘大人,听闻是三品大官,他对着阿爹点头哈腰,好是谦恭。

大概喝了一盏茶的功夫,刘大人望着我们一家三口,“许大人,怎么没见二小姐?”

“二……二小姐?”阿爹张着口讪然,“刘大人,不知你此行所谓何事?”

刘大人捋着长须,堆着笑意,“许大人,二小姐对圣上有深恩,皇上这是让我特意来看望二小姐的,并且,依皇上的意思,等再过三五年,二小姐待嫁的年岁,就接进宫里,到时候许大人可就是皇亲国戚了。”

我与阿娘面面相觑,我们许家就我一个孩子,哪里来的二小姐,阿娘起身,给刘大人添了添茶,“刘大人,这事恐怕是有误……”

阿爹打断阿娘的话,沉着脸,“刘大人,皇上确定是我家二丫头对他有恩情?”

“许大人可真会说笑,皇上说了,是安州知县许大人的女儿,八九岁的丫头,我看许姑娘这般年岁,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吧。”

“不瞞刘大人的话,二丫头从来没跟我们谈起此事,只是,很不幸,二丫头年前得了一场大病,去世了,好好的一个丫头,就这么去了,我们心痛啊。”阿爹抽噎着。

我咽着气息,“阿爹,这种事怎么能糊说。”

“胡闹,下去,我知道你心疼你妹,可是你妹去世了,这是事实,你再心疼,也得接受事实。”阿爹骂咧着我,把我赶回房去。

那个刘大人大约就待了半炷香的时间,离开了,寻恩未果,他也得尽快回宫里通报。

刘大人走后,阿爹把府里所有人召集在一起,一口咬定,许家有一个8岁的女儿,在年前病逝了。

阿爹这个官是阿娘用钱买来的,我见过他谄媚低顺的样子,也见过他横恶在安州的样子,可我没想到,他竟敢把主意打到皇上的恩人身上。

我把阿爹拉到一边,“爹,你糊涂了,这可是欺君的大罪,你有几个头都赔不上。”

阿爹呵笑着,一副后福无边的得意,“清婉,你就安心吧,我只是承认我们许家死了一个姑娘,我可没说,许家死去的那个姑娘,就是皇上的恩人,就算将来有什么问题,也只是皇上自己认错人,与我们许家何关。”

“爹,你这是拿许家放在刀口眼上赌。”

“许家又没后,这白得来的富贵,阿爹为什么不要。”阿爹冷瞪一眼阿娘,阿娘怯气了。

阿娘生我的时候,大出血,命是保住了,可她再也不能生育孩子,许家无后,阿娘在阿爹跟前,一直抬不起头。

我喃呓着,“阿爹,就算旁人不知道,那云大夫还能不知道,许家只有一个孩子吗,人家给我跟阿娘看了那么久的病,天底下,没有不漏风的墙。”

“别自己吓自己,我告诉你,别坏了阿爹的大好前程。”阿爹警告我,然后乐呵呵地离开。

2.

皇上比阿爹想像中还要重恩情,一个月后,封我入宫的旨意就来了,皇上说,要许许家一世尊荣,既然我妹妹无福,那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去替她享福吧。

进宫前阵子,云家起了一场大火,安州在阿爹的管治下,一直平安无事,阿爹是那种两头讨好,大事化小的人,我以为,这次一场大火,死了三主两仆,阿爹慌了。

我去书房时,听见阿爹跟在跟谁说着话,“这件事做得很好,明日我开堂定案,云家这次大火属于天灾,到时候你们三个拿了钱,有多远就走多远,别想着闹事,我女儿可是要进宫做妃子,我好,你们就好。”

“当然,都依许大人之意。”

我惊跄后退,捂着嘴发出一丝惊讶的叫声,阿爹拉开门,瞅着我,先是惊慌,很快就缓了气息,把那三个男子打发出去。

阿爹拉着我的手,“清婉,这事你知道也好,你放心在宫里好好服侍皇上,外面的事,阿爹替善后。”

“怎么善后,是杀人灭口吗,我怎么有你这样的爹,爹,你这是知法犯法,杀人是填命的,我是不会进宫的,我死也不会进宫的。”我推开阿爹,慌遑而逃。

阿爹在后面笃信地说,“行,你不进宫,那就让许家一家大小,陪着死吧,反正都是犯了欺君的大罪,再来个抗旨不遵,阿爹活了这把年纪,还怕死吗?”

我搁住脚步,双手紧握成拳头,进是欺君,退是许家三十多条人命,我承认,我蔫了。

阿娘让春芷陪我进宫,临行时,阿娘千万叮咛,“清婉,春芷是阿娘一手带出来的,但凡有什么事,都要跟她商量。”

末了,阿娘拍着春芷的手背,“春芷,小姐我就交托给你了,你是我许家养大的,这恩情你得掂清楚,别让小姐像我这样,一辈子无子依靠。”

“夫人放心,春芷拼死也会替小姐守着这荣华尊贵的。”

其然我并不明白,阿娘明知我天生胞宫不全,不能怀子,她这不是故意为难春芷吗?

3.

第一次见萧宸,他站在宫梯上等我,清风徐徐,他挺拔而立,温润如玉,我有那么一刻的痴迷,如此美好的男子,还是大楚的天子,竟让我占了,我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少的德?

萧宸当晚就在锦清宫留宿,我紧张地攥着被子,他温柔地抚着我皱着的眉目,“清婉不用紧张,朕会很温柔的。”

萧宸的吻落下,软绵绵,就连他宽衣解带的动作,都极其轻缓,像把我捧在手心般疼惜着。

云雨过后,我身骨子软软的,萧宸把我拥入怀里,紧贴着他的肌肤,并不像阿娘说的那种,女子第一次行夫妻之事,会有撕痛的感觉。

我已然喜欢上这个把所有的温软都给我的天子。

萧宸吻下我的额头,“清嫔,你妹妹她是得什么病去世的?”

我心里咯得生痛,我得到的这些,全然是假的。

半晌,我抽噎着,“妹妹命苦,大夫说,她是得了肺痨去的,她去的时候,瘦得都只有一副骨架子了。”

我生怕露出端倪,便哭得更汹,哭得不能自控。

萧宸眼底悲悯,他倒倒口气,替我抹着泪水,“别哭了,以后朕再也不提此事了,省得你伤心过度。”

萧宸见我哭不止泪,密密麻麻的吻落下,我迎合着他,原来颠鸾倒凤这事,我边做边学,竟学得如此上手,应付自然。

我独宠后宫,除了皇后那里,萧宸几乎总是来锦清宫,偶有去淑贵妃那里,但萧宸如流水的赏品,只有锦清宫才配有,我有些得意忘形,甚至忘了,我这恩宠都是偷来的。

萧宸喜欢作画,独爱画月季,他好几次在锦清宫,就专心在那里画月季花,然后看着那花,良久的发愣。

萧宸也教我画了几次,他宠溺地调侃我,说我画得四不像,我在他的眼里,其实看不到宠溺,只是脸上那虚虚的笑意,若真若假。

萧宸依旧经常宿在锦清宫,只是,我们大多数是和衣而寝,有时候,他就抱着我睡,我听着他说,让我给她生个孩子,那一定是个开朗活沷的孩子,我抚着肚皮,深深的负愧。

4.

进宫的一个月后,春芷突然神秘兮兮地跟我说,“娘娘,你有喜啦。”

“怎,怎么可能?”我瞪着春芷,“别胡来。”

春芷蹲在我身下,飘然地说,“琉璃与侍卫私通,有喜了,琉璃有喜,不就是你有喜吗,你放心,老爷已经帮你办得妥妥当当了。”

我脸色煞白,压着嗓子,“爹是不是不要命了,他怎么可能把手伸得到后宫,这,简直是疯了。”

我心跳到嗓眼口处,坐立不安,“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一定要让爹停止这疯狂的想法。”

春芷拉着我的手,“娘娘,你就安心吧,老爷手伸不进后宫,不过是胡太医的妻女有一些把柄在老爷手上,只要胡太医帮着你蒙过去,皇上又这么宠你,你说什么便是什么,等琉璃这孩子生下来,不管是男孩女孩,你以后都有依靠了。”

“不行,我不会骗皇上的。”我执意。

春芷坚定地说,“娘娘,没有退路了,胡太医已经跟皇上禀明你有喜的消息了,想必皇上已经往这里来了,娘娘,花无百日红,你一定要趁着还得宠,替自己争得一丝地位。”

“春芷,谁让你替我做主的。”我扬起手掌,来不及落在春芷的脸上,萧宸已经高兴地进来了。

萧宸一进来,也不让我施礼,把头伏在我的腹上,喃喃自语,“我的好公主,一定要听话,让你娘舒舒服服地把你生下来。”

看着萧宸这高兴的样子,我不忍让他扫兴,只好先忍下来,“皇上,这还不知道是公主还是皇子呢,别人第一个孩子,都希望是男孩,皇上怎么就想要个公主了。”

萧宸摸着我的小腹,“朕就希望跟清嫔有位公主。”

萧宸那样温暖的神色,是我从没见过的。

只是事后,我着实担心东窗事发,夜夜惊梦,这个孩子,还是不能留。

那日我跟胡太医约好,只要我从楼阶上摔下去,他就诊断我落胎,此事就算过了。

我特意约萧宸走走,看着下面长长不见底的阶梯,我闭上双目,把脚伸出去,只要我一脚踩空,就什么事都没有了。

“皇上,大喜,大喜,凤熹宫娘娘有喜了。”李德一边过来,一边高兴地叫着。

我伸出去的脚,忽然就收了回来,我永远也忘不了,萧宸当时高兴的样子,他脱口而出,“朕有嫡子了。”

是啊,萧宸希望皇后生的是皇子,而我,他只想要一位公子,一位与他的恩人有几分相似的女儿。

我心一横,紧紧捂着小腹,这个孩子,我要生下来,这是我育子唯一的机会了。

5.

为了避免与皇上接触,十月怀胎,都让胡太医照看我,皇后怀子,才是大喜,整个后宫都围着她转,我倒有些空隙,轻易瞞了过去。

阿娘送进来一位梅婆子,到时候梅婆子替我接生,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,萧宸说,只要我高兴,什么都依我。

白琉璃安排在锦清宫最深阴的一个房里,她生产那天,梅婆子给她接生的,春芷用布帛把白琉璃的嘴里塞得紧紧,诺大的锦清宫,竟无一人知道,白琉璃在产子。

我看着白琉璃生子的全程,梅婆子说,我要学着点,等这个孩子下来,我就要上阵生子了。

空腹产子,当然要学习了。

梅婆子替我接生,我说,房产里人多,我使不上劲,让萧宸把春芷和梅婆子留下,其他人都出去。

春芷一会进,一会出地换着热水,我学着白琉璃的样子,躺在床上虚虚地抬着眼皮,盯着孩子看。

梅婆子把着孩子抱出去,“恭喜皇上,清嫔娘娘生了位皇子,母子平安。”

我心里倒抽口冷气,琉璃,我一定会好好抚育这个孩子的。

锦清宫生了皇长子,萧宸还是很高兴的,他大赏六宫,封我为贤妃,锦清宫的恩宠,只会源源不绝。

6.

第二天,白琉璃投井自尽了,看到被井水泡得发白的白琉璃,我惊跄地抱着忱儿,咬紧牙关,硬生生把泪水吞咽回去,忱儿是我的儿子,是我许清婉的儿子。

我正在逗孩子玩时,胡太医求见。

胡太医跪在我跟前,“娘娘,下官已经辞去太医院一职,请娘娘发发慈悲,往后我们各不相干。”

我望着胡太医,“胡太医做得好好的,为何要辞官?”

胡太医冷薄地笑了笑,“娘娘,明人跟前不说暗话,就算我有什么好歹,娘娘做过的事,我自有办法让皇上知道,我好,娘娘便好。”

“胡太医这是威胁本宫吗?”我端正身子,盯着胡太医看。

胡太医也不遑多让,“娘娘英明,下官不过是明哲保身,娘娘保下官一家老小安好,下官便是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
“行吧,希望你记住这句话,明哲保身。”我深吸口气,突然有些羡慕胡太医,来去自由,他的确很会明哲保身。

春芷担心地说,“娘娘,就这么放他走,会不会留下隐患。”

我坚定地说,“春芷,这个人一定不能动,狗急了是会咬人的,他把话挑得那么明白,就是告诉我们,他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,他这颗石头,碎了就碎了,可我们这块好玉搭上去,怎么都是我们吃亏。”

我望着忱儿,心里已然没从前那般软弱,“倒是梅婆子那里,让她嘴巴紧点。”

“娘娘放心,梅婆子在路上感染了时疫,活不了回去安州了。”

我的手抖动一下,第一次在听到死亡时,没有恶心,从云大夫一家,白琉璃一家,再到白琉离,原来,见多了死亡,真的会适从的。

也许有些人天生只配做别人的垫脚石吧,那都是命。

7.

萧宸对我依旧很好,前朝动乱,他在我这里,却从来没有表现过不愉快,苏图被贬的时候,他还把淑贵妃打入冷宫了。

我知道,前几天淑贵妃小产,没保住孩子,是春芷在她的吃食里动了手脚,这事我虽知,却没有阻止,太后打压苏家,苏安然有个好歹,太后跟皇后都不会替她作主,我又何必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呢。

我曾以为,我借着深恩坐高台的日子,会一直到老,没想到,从冷宫里出来的一个丫头,把我这原本偷来的幸福日子,撕扯得一丝不挂。

第一次见白絮,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,直到我知道她冒充白琉璃进宫,我心里竖起来的城墙,彻底塌了。

那日白絮从锦清宫受刑回去,我断定她会死在承仁殿,宫里死一两个宫女,是常有的事。

可萧宸当着满宫人的面,把白絮抱进他的寝宫,进宫五年,从没听说过,谁在萧宸的寝宫里留宿的,就是皇后,从前的苏安然,包括我,萧宸从没召过我们去他的寝宫。

后来,萧宸封白絮为贵人,那是我进宫后,他第一次主动给后宫添的新人。

我从后面环抱着萧宸,萧宸身子明显生硬一下,“皇上,你真的喜欢白贵人,她那样的身份,怎么配得上皇上。”

萧宸转过身,他定目看着我,那眼光却上虚的,目光分明没落在我身上,“贤妃,白贵人再不好,他也是朕的贵人,你大人有大量,别跟她一般较劲,就是一个小姑娘。”

“是!”我咽着一口气,堆了些笑脸,踮起脚尖,想要去吻萧宸,萧宸忽然侧过身,我们尴尬地伫在那里。

萧宸摸着后脑勺,“贤妃,朕还有事,你先休歇。”

萧宸第一次拒绝我的主动示好,第一次来了锦清宫,却不留宿,我顺起桌面上的茶杯摔碎一地,“白絮,你算个什么东西,连身份都是假的,你也配跟我争宠。”

这句话说出,我虚虚地跌坐在地,白絮身份是假的,我的恩宠又何曾不是假的。

8.

后来,萧宸来锦清宫的时间,还没有他的赏品的次数多,萧宸看白絮的目光,像极了从前他抚着我的小腹,说要跟我生个公主那般,恨不得把心里的温柔全揣在眼里。

萧忱四岁生辰日那天,白絮说忱儿不是我的孩子,直捣我心底多年的秘密,我心虚,看样子,不是我死,就是她亡了。

春芷让白絮替我下莲花池捡钗子,她想让白絮淹死在莲花池,只是萧宸及时出现,他来不及多想,就跳进池里,他把白絮抱起来那惊慌的样子,把他的爱,无遗地表露出来,果然,他爱的是白絮,不是皇后,不是苏安然,是一个要色相没色相,要身段没身段的贱丫头。

当晚我还沉浸在悲伤当中,却听到外面吵闹声,“皇长子落水了,皇长子落水了。”

我冲出去,春芷把我拦了下来,“娘娘,死的是皇长子,不是你的孩子,如今只能如此保全你了。”

“是你做的?”我瞪着春芷,扬起手掌,一个结实的耳光落在她脸上,“他只是个孩子,他有什么错?”

我跳下去把忱儿救了起来,彼时,萧宸还在守着他的白絮,他来得并不急,只是随他一同来的,还有张太医,从前的胡太医。

萧宸望着我,“许清婉,是你自己招,还是要朕一一发问你。”

“皇上这是要与我恩断义绝吗?”我竟然没有惧怕,看到胡太医那一刻,我便明白了,纸包不住火,我也不想包了,太累了。

萧宸把人打发下去,殿内只有我跟他,我还来不及换衣裳,拖着湿嗒嗒的衣裳跌坐在地,“皇上这会还顾念着我的脸面,是还念着我妹妹对你的深恩吗,皇上可还真是感恩,可皇上知不知道,我许家,从来就只有我一个姑娘,哪有什么妹妹。”
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萧宸暴恼着双目,他咬着牙根,“也对,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,怎么会有一个像你这样恶毒的姐姐。”

“我恶毒,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恶毒的,皇上虚情假意,我又没有办法生子,除了弄一个孩子来保住自己,我还能做什么,皇上心底从来就没有我。”我冷薄地望着萧宸。

萧宸恼怒,“朕原以为,你只是小打小闹,闹些脾性,没成想,你们许家做了那么多的恶事,搭了这么多的人命进来,你死也不足惜。”

我咽着口水,“皇上,我曾经真心爱你,爱到骨子里,你一如当初在阶梯那里那般,美好得让患得患失,可这些,终究是我抢来的。”

我抹了把泪止,深吸口气,“皇上,我做尽坏事,死不足惜,可孩子是无辜的,你能不能放过他。”

萧宸眸子里闪过一丝软意,“朕自然不会拿孩子来填罪。”

我咯咯地笑着,深深望一眼萧宸,一头撞上柱子上,眼底是萧宸迷离的影子,我缓缓失去意识,却再也听不到萧宸唤我一句:爱妃。

那年那日,阳光恰好,萧宸迎风而立,那样挺拔的身段,温软的笑意,闪过我眼前,我伸手想去捉住那虚无漂缈的虚影,手却重重地垂了下去。

萧宸说得对,我做尽坏事,死不足惜,我再也不用患得患失了……

(完)

上篇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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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白梦,90全职妈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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