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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你回忆韩流:韩流偶像围城它只是看上去很美

人气:446 ℃/2023-12-17 01:57:59

● 本刊记者 徐牧心 / 文 李莎 / 编辑

练习室里,陈孟洁穿着细跟高跟鞋,努力跟上舞蹈动作。即使训练了很多次,还是偶尔会摔倒,脚腕就一下子翻过去90度。

想想就疼的画面,陈孟洁则轻描淡写地表示“也只是当时疼而已”,这位来自台湾的19岁女生,还要在韩国经历更多的崩溃时刻——语言不通,但需要短时间背下歌词,忍受责骂,想家。

而偶像梦似乎比想象的还要遥远。练习两个月后,陈孟洁被公司请离,同样离开的还有一位俄罗斯女孩,理由是韩语没能达到标准。陈孟洁依旧寻找机会,进入韩国或中国的经纪公司,在尚未“过期”的年纪里出道。

在韩国,陈孟洁只是诸多怀揣梦想的练习生之一。根据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在2016年的调查,韩国本土练习生数量已经突破100万人,但每年出道的组合最多只有60组。少年少女们在重复的训练中等待数年,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有的出道机会。

10月14日,韩国女星崔雪莉确认死亡。花团锦簇的韩国娱乐圈又裂开一道口子,让人得以一窥里面的黑暗。但也许口子很快就会愈合,舞台的灯光又会重新打起来,照耀着这座娱乐圈围城。

每一天,都有无数年轻人因为各种原因逃出来,也有更多人走进去。

出道机会:0.1%

陈孟洁就是在这样的吸引之下来到韩国。她因为喜欢韩国流行音乐而开始留心韩国练习生机制,发现与台湾多有不同。

“其实台湾这几年来,经纪公司并没有做Audition(试镜),就算真的有,跟韩国比起来,可能顶多糊里糊涂地训练,可能连出道都没有办法,就跟你解约了。”陈孟洁对本刊记者表示,“所以我才喜欢韩国的训练方式,他们是真的很努力去教每一个小孩子……或者是真心想要让这个女团、男团出道。所以现在很多台湾的小孩,想要出道,基本上都是以国外或中国大陆为主,不会以台湾为主。”

成为练习生之后,在学习韩语之余,陈孟洁还被要求学习日语,一同练习的还有一名日本团员,这是个预备进入国际市场的跨国组合。

曾做过EXO粉丝后援站站姐的陈绮丽十分熟悉首尔机场的出口,几乎每次EXO有什么大型活动,她都会奔赴韩国。

按理说每个城市的火车站和机场,都会有一些贩卖旅游小册子的地方,而在首尔的小册子里,会重点介绍“防弹少年团去过哪些地方”“EXO曾在哪些地方拍摄过”。

从20世纪60年代韩国政府出台发展文化产业的有关政策,到80年代中期提出将发展文化产业作为国家战略,再到1998年正式提出“文化立国”方针,从此,“韩流”风暴席卷世界。层出不穷的韩团,影响了几代年轻人。

李浩木就是从女团f(x)的粉丝成为了赴韩的练习生。从小追韩流的他,在熟人的介绍下,认识了一家小娱乐公司的经纪人,赴韩练习了一个月。同行四人中,最小的那位叫周震南,后来他又进入到JYP练习,并在回国出道后成为R1SE组合的队长。

根据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的调查,100万练习生中,能和各大演艺公司签订合法协议的练习生数量只有1440人,也就是说仅有0.1%的概率能获得正规演艺公司的青睐。李浩木所参加的练习生项目,则更带着“试一试”的性质。

李浩木刚训练了三天,就被拉进一家美容院,这家美容院经常为要上镜的艺人做造型。而李浩木则不是特别情愿地染了黄色的头发和眉毛,更让李浩木吃惊的是,一套下来总计2000多元人民币的费用,还要他自己掏。

奴隶合约

陈孟洁19岁,在组合中排倒数第三小,最小的那位还在上初三。

陈孟洁很快发现,尽管韩国练习生年龄小,但无论从妆发,还是心态上,都与她这样的成年人毫无代沟。在共同居住宿舍的时间里,老小几乎是在照顾她,帮她打理好一切,甚至在陈孟洁坚持不下去,打算回国时,老小还会鼓励她。“(她说)你不要放弃,我觉得你可以继续待在韩国,试试看。因为她觉得(被公司请离)并不是一个结束,而是新的开始。”

在“文化强国”战略被提出后,韩国全民对娱乐业的热情度便高涨了起来。2012年,有4%的人口参加了韩国最大的平民歌唱秀。小学五年级的孩子就可以进入公司训练,打了5年、10年的童子功后出道,他们像精密的机器,精准完成各种项目。

而同在韩国练习的李浩木则很快发现这里不像此前想得那样美好。

首先是森严的等级制度。见面问好是必须的,90度鞠躬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。有一次在训练过程中,社长来讲话,练习生们必须“像小学生一样坐”,李浩木则因为伸直了腿,被责骂了一顿。陈孟洁则表示,即使是正在训练的时候,如果有经纪人或者前辈来到门口,也要立刻飞奔着出去问好。

在娱乐圈里,前后辈的礼仪更是在镜头前被放大。少女时代十周年打歌的时候,成员孝渊就曾经发了INS,晒出了EXO专辑的认证照,还说EXO是“唯一来问好的后辈”。然后粉丝开始发难,当天同样去打歌的其他偶像组合基本都被骂了一遍。

对练习生的要求更为苛刻。在李浩木的印象里,见到比他们练习时间更长的韩国练习生们,必须流畅地遵循一套规则——鞠躬、敬语等等。

后来李浩木回到了中国,并成为一名演员,他表示自己或许并不适合做偶像,比起镜头前面面俱到,遵循完美人设,他更喜欢自由的创作环境。

而即便在诸多练习生中杀出重围,成功出道,前路却依旧艰辛。

2009年7月,男团东方神起成员,金在中、朴有天、金俊秀提出对S.M.公司关于奴隶合同和收入分配不公平的控诉,合同年限包括服兵役的两年,长至15年以上;每卖出50万张专辑,组合成员每人仅可获分1千万韩元(约合人民币5.6万元);出道5年内,成员全年仅有一周休假,其余时间每天都只能睡3至4小时;一旦提出解约,将面临数千亿韩元的违约金。

时值K-POP产业链一片繁荣之际,“东方神起解约事件”把花团锦簇下的烂泥翻开了给公众看。

职业生命只有三五年

时至今日,当年的第一男团东方神起已经成为“时代的眼泪”,新一批年轻粉丝更多地扑向了防弹少年团等新生代偶像的怀抱中。

韩粉圈会将爱豆分为“一代团”“二代团”等等,从中可以看出偶像团体的迭代速度。一代团H.O.T、神话打开了韩流大门,也奠定了S.M.韩娱霸主的地位;当东方神起正当红时,Super Junior史无前例的13人男团很快给粉丝提供了新选择;Bigbang红火后,EXO很快登顶;而当EXO经历一阵风波后,防弹少年团又成了新势力。

一拨又一拨的偶像明星被包装、推到台前,又很快过气,最终成为历史的尘埃。后来韩国有一个名叫《Sugar Man》的综艺节目,专门寻访以前的偶像组合,发现他们已经进入了各行各业,从销售经理到插画师,从前的偶像生涯宛如一场梦。

这条配备齐全,永不停歇的流水线慢慢暴露出其弊病——产品保质期太短,工业化生产又导致千篇一律。

“我不认为成熟的(工业体系)一定是很好的,(因为)流水体系成熟了之后,所有人,从脸,从人设,从风格这些(方面)都会固化。青春系有谁,可爱系有谁,甜美系有谁,帅气、成熟系有谁,每一个领域都已有人踏足过了。他们明白市场更喜欢哪些人说什么样的话。但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变得很无聊。”

陈绮丽原本混迹于日娱圈,秉承着圈里一贯的传统,看不起韩娱圈。一是因为韩圈中盗摄、盗版现象十分猖獗,二是因为相似的“整容脸”。

在韩国,整形美容业平均一年产值有600多亿美元,占到GDP的4%,2013年英国《经济学人》杂志做过调查,韩国每1000人中动过整形手术的次数高达13.5次,远远超过其他国家。

“当时EXO很红,到处都还能买到EXO的笔袋、书包,而当时对韩圈的印象就是很多人整容……我和其他日饭就打赌说既然这些韩国人长得都特别像,我们就设一个时间段,一周里,看谁先把所有人都认出来。看完之后就入坑了。”陈绮丽回忆起当年的这段经历,表示入坑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且不讲道理。

陈绮丽发现,比起日本偶像,韩国偶像的“职业生涯”太短了。

譬如杰尼斯的偶像大多很小就上镜,将一个人的成长过程展示在粉丝面前,日本的粉丝也比较长情,相较于韩国,迭代的速度慢很多。而在陈绮丽看来,韩国顶流偶像的职业生命最多也就6年:“这也跟日韩两边所推崇的偶像形象有关,韩国那边就是歌好听,人好看,舞台实力好。说实话,只要是能够培养出来的东西,可以被量化打分的东西,就一定能够被替代。所以说就算你实力好,路人观感好,三五年其实也就差不多了。”

偶像的“死亡”

回忆起当年怀揣偶像梦的自己,李浩木有些感叹,而当记者问及想要成为偶像的原因时,他愣了一下笑道:“谁不想当偶像呢?”

在韩国做练习生的新人们,常会被拉去为前辈们伴舞,而那些山呼海啸式的应援,或许又是激励着年轻人明星梦的因素之一。

韩国的粉丝应援文化起源于H.O.T,此后每个组合都会限定应援色,应援荧光棒的样式;给后台工作人员准备的食品,或是各大地铁站的应援灯箱。发展到现在,花样层出不穷,海陆空全占,且愈演愈烈。

东方神起的粉丝创造了一个叫做“米花篮”的东西,将应援花篮换成大米,这些大米最后会用来捐给贫困地区。而后慈善应援传入中国,粉丝们捐建希望小学,资助贫困山区,除了为偶像撑排面,还要为偶像攒路人缘。

陈绮丽认为,这样的举动有一点点“赎罪”的意味:“我们做了很多不理智的事情,但是因为想要给我们的偶像一些好名声,所以我们把这些事以偶像的名誉做出去。把我们的一些负面形象削去一点。”

但享受了粉丝的多少好处,偶像就要经受粉丝多少严苛的检阅。无法谈恋爱就是其中之一。

8月,韩国顶流艺人姜丹尼尔曝出恋情,很多粉丝脱粉回踩。对“女友粉”(幻想偶像是男友)来说,幻想泡沫被击碎,她们不再愿意为别人的男朋友花钱应援。靠粉丝生存的爱豆们谈恋爱,就相当于“偶像失格”。

几年前,鹿晗公开和关晓彤的恋情后,也经历过一片质疑。陈绮丽表示,目前饭圈中,那些还依旧坚挺下来的“芦苇姐姐”(鹿晗粉丝的代称),已经成为了食物链的最底端。“他们可能自己不是底端,但是我们会觉得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爱,这样的偶像不值得追。他根本不把你当回事,你要有一点点自尊。”陈绮丽对本刊记者说道。

而作为女性,韩国女艺人更需要恪守的,则还有“不是女权主义者”的准则。2015年,韩国作家所著的《82年生的金智英》问世,这部讲述韩国女性一生中所遭遇的性别歧视的小说,引起轰动,一时间无论是政客领袖,国民MC刘在石还是防弹少年团队长金南俊都在极力推荐此书。

然而当女艺人Irene在上节目时提到自己看过此书时,极端粉丝便展开了辱骂,并在社交媒体上公开焚烧她的照片;另一位女艺人娜恩则因为照片拍到她的手机壳上印着“girls can do anything(女孩无所不能)”的字样而被粉丝狂踩。最后只好换掉手机壳,并由经纪人出面道歉才结束一场风波。

从张紫妍自杀事件,到李胜利夜店事件 ,韩国娱乐圈的丑闻层出不穷。李浩木承认自己当时去韩国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,而在听闻那些负面新闻之后,尤其是喜爱的雪莉自杀之后,他坦言:“现在让我再去选择做练习生的话,可能会考虑这些原因(而不去)。”

韩国娱乐圈就像一座围城,或许当下一个崔雪莉事件爆发之后,大众会再一次讨伐城里埋藏的黑暗秘密,但没过多久,便又会沉浸在这座城制造的快乐中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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